余年

【翔霖】该交保护费了

＃霸气护短混混严×走投无路寻庇护贺

＃6.9k+ 一发完

＃有私设 勿上升

——“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你能不能保护我。”

 

01

破败荒废的待拆居民楼外拦着几块‘施工勿入’的警示板，路口停着辆等着收废品的私人卡车，闷雷轰隆不断，掀起石板地那片被暴雨洗刷后未干的泥泞。

绕过三号楼，穿过车库廊区，在某个隐藏在老小区里的不起眼的拐角，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严浩翔把烟头捻灭在墙边，顺势将这个偷偷摸摸跟了自己好几天的男生堵进了死胡同里。

贺峻霖愣了愣，顿在原地，余光瞥见周围有三五个混混正慢慢朝自己围拢，贺峻霖下意识退了一步，但也仅仅只退了一步，经过短暂的心理建设后看向严浩翔的目光反而变得更笃定了些。

严浩翔挑了挑半边眉尾，饶有兴趣的打量起面前这张陌生脸孔。

跟了自己一路，也淋了一路的雨，校服湿了个半透，挂在身上衬出几分削瘦，刘海软耷在额前，发梢还在往下渗水，水渍顺着淌到下颌又被胡乱一把抹掉。

狼狈，落魄，可怜，像只被抛弃后没有躲雨的庇护所只能依偎在街边的破旧软垫上颤抖取暖的潦草小狗。

严浩翔接过旁人递来的烟，垂眸问道，“有事？”

混混说白了就是堆社会边角料，大多数人都避之不及，上赶着往前凑的这还是第一个。

贺峻霖咬咬牙，从口袋里拼拼凑凑摸出一叠钞票搁在旁边那张已经废弃了的课桌上。

蜷握着的手型很漂亮，手指薄长而又骨节分明，但指尖却因为长时间的紧张攥拳而泛起些灰白。

贺峻霖抬眸看向严浩翔，凉风拂过，吹乱额前碎发的同时不小心漏出盛在眼底的几分央求。

“我可不可以，请你保护我。”

 

02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贺峻霖不会踏进这群混混的地盘，更不会主动招惹面前这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混混头子。

严浩翔并没有多大反应，倒是站在他旁边那个染了一头红毛的瘦子闻言用树枝随手拨弄了两下，痞笑着调侃，“嘁，就三百多块钱也好意思来求我们老大办事，你小子挺勇啊，就是不怎么上道，来之前怎么也不知道打听打听行情。”

话音刚落，周围便迸出接连不断的嘲笑声，贺峻霖低头，不安的盯着自己脚尖，羞愤和窘赧裹满了耳根。

贺峻霖知道，这些钱很少，算不上什么，但这三百六十九块五毛已经是他目前掏空口袋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严浩翔手肘后撑，整个人斜靠在台阶上，目光自上而下扫视着，眯着眼辨认出贺峻霖校服上的校徽后，语气恹恹道，“乖乖回学校上课去，这里太乱，不是你这种学生该来的地方。”

听出话里有逐客令的意思，以为严浩翔是嫌钱少，贺峻霖有些着急，“那你说个数，你要多少才愿意答应，我可以想办法去凑的。”

尽管预料到会被拒绝，但犹豫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临门一脚，贺峻霖还是想厚着脸皮争取一下。

“想办法去凑？”严浩翔起身，直起腰板，活动几下筋骨，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似的噙起笑问道，“想了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我上个月已经成年了，可以去打零工，也可以去兼职，只要你给我点时间，我保证赚的钱我一分不留全都给你。”

怕严浩翔不相信，贺峻霖又强调了一遍，“我保证。”

严浩翔比贺峻霖高出小半个头，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贺峻霖只能靠深呼吸才有迫使自己直视严浩翔的勇气。

面前这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眼尾微垂，眸色并不清明，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悲怯，但在多种情绪的笼罩下似乎又挣扎着试图从严浩翔的表情里抓住哪怕只有一丝的希冀。

严浩翔没答应也没拒绝，倒是被挑起几分深究的兴趣，又朝贺峻霖踱近两步，俯身道，“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保护你呢？”

不知道是严浩翔的压迫性太强还是浑身湿透着了凉，贺峻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埋在发绺下的睫毛不安的抖了抖，卷翘的睫梢像把羽毛扇往心口抚过，严浩翔微顿，耳边传来贺峻霖小声又拘谨的解释。

“……因为我听别人说，你很厉害，惹你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如果有你保护我，他们就不敢再欺负我了……”

 

03

严浩翔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是谁，就见贺峻霖默默脱下外套，胳膊外侧盖着几处青紫，明显是新伤。

严浩翔意识到什么，蹙起眉头，又见贺峻霖拉开书包拉链，面无表情的往地上一抖，丢出一堆碎成片的试卷和划烂的课本，还有几只已经被踩扁的蟑螂。

“咦呃……”红毛嫌恶的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一个正常高中生的书包里该有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贺峻霖在学校惹上麻烦了，而看他习以为常的样子，应该被捉弄过不止一次。

严浩翔倒也听说过学校里经常有学生仗着家里有钱有权拉帮结派欺负人的事，但退一万步讲，校外人就算同情也没有蹚这趟浑水的必要，免得惹祸上身。

来找严浩翔纯粹是想碰碰运气，贺峻霖爆发的委屈和想寻求保护伞的冲动在下楼捡试卷反被清洁工劈头盖脸埋怨乱扔垃圾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贺峻霖其实不指望严浩翔能帮他报复那群人，只是单纯希望有个能在名义上震慑他们的狠角色保护自己不再被欺负罢了。

哪怕是花钱找人撑腰。

于是东拼西凑，贺峻霖揣着仅有的三百多块钱跟在严浩翔身后闷头扎进了这栋老破建筑里。

被撕掉的数学卷子胡乱散在地上，从一堆红勾里看的出来卷子的主人成绩不差，贺峻霖攥着背带规规矩矩站在檐下，像个犯错后被叫去办公室等待训话的乖乖仔。

严浩翔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找到他被针对的原因了。

有的时候太优秀不是件好事，至少不能小看人和人之间潜移默化的攀比意识和嫉妒心理。

严浩翔心下了然，从烟盒里挑出支烟夹在指尖摆弄着，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你家里人呢，他们怎么不找学校要说法？”

贺峻霖垂眸，神情淡淡，“我没有家人。”

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姑姑只提供了一套不足六十平的房子，勉强让贺峻霖不至于除了学校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亲情关系太淡，贺峻霖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打扰人家。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互不认识，严浩翔却莫名相信，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是不会冒险来这里的。

摆在桌上的钱有零有整，只靠几个钢镚压着才没被风吹走，严浩翔捻过那堆皱巴巴的纸币，把每一张都捋平边角，然后叠成一沓，塞进口袋。

头一次体会到心提到嗓子眼是什么感觉，然而正当贺峻霖还在小心揣测严浩翔是不是已经答应时，严浩翔却转过身，接过那件已经湿透了的校服，又把装着钱的外套脱下，绕到贺峻霖身前替人拉上拉链。

贺峻霖太瘦了，隔着布料随手一碰都能碰到后背的蝴蝶骨。

后者怔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耳边传来严浩翔压低声音的叮嘱，“钱确实能摆平很多麻烦，但也别什么都往外给，这个世界好人可不一定比坏人多，长身体的年纪，多吃几口饭比什么都牢靠，记住了嘛小朋友。”

话里是拒绝的意思，贺峻霖听懂了，燃起的情绪也随着眸色一并淡了下去。

离开前，严浩翔捕捉到蔓延在贺峻霖眼尾的那抹暗红。

空气潮湿，弥漫着长期无人居住的颓败的尘气，贺峻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弄堂拐角，似乎连最后的希望也被头顶浇下的瓢泼大雨湮灭了个干净。

严浩翔坐回台阶，盯着贺峻霖离开的方向随手点了支烟解瘾，等尼古丁燃烧殆尽，周围小弟都走空了，才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被自己偷偷留下的硬币。

 

04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围堵在器材室，贺峻霖已经麻木了，不挣扎也不反抗，只任由王文荐使唤两个人把自己摁在储物柜上。

凸出的把手硌的后背生疼，贺峻霖吃痛，下意识想躲，但两边胳膊都被攥直了，动弹不得。

王文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支口红，边往外拧出红色膏体边冲贺峻霖走近，笑的蔫坏。

又来了。

贺峻霖死死盯着口红，十分抵触但又不得不回忆起上次被堵在厕所强迫画红唇最后还被打了一顿的场面，然而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被劈头盖脸丢来条裙子。

王文荐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粉色睡裙，抬起下颌冲贺峻霖命令道，“穿上。”

“你们别太过分了。”

贺峻霖恨的发抖，但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并没有威慑力，在王文荐听来甚至有种被挑衅的兴奋。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叫过分呢。”王文荐拾起裙子，装模作样的对着贺峻霖胸口比了比，“这裙子多好看啊，你这么白，穿了肯定漂亮，我再给你画个妆，一会儿去学校走一圈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了。”

王文荐说着便拿口红往贺峻霖嘴角靠，贺峻霖猛的偏过头，被红印拉长的嘴角挂在脸上像个笑容怪咧的小丑。

贺峻霖的反抗让王文荐很不满意，他不喜欢，于是脾气也变臭了不少，收起哂笑，用口红抵住下颚迫使贺峻霖扬起脖子，神情狠厉。

“你不乐意换？那我只能亲自动手咯？”

话音刚落，贺峻霖就感觉到有双手正慢条斯理的往自己校服下摆里探，嫌恶的触感激起后背一阵发麻，但贺峻霖越挣扎，肩膀就被钳的越疼。

砰砰两下，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在场几人都怔了怔。

 

05

王文荐停下动作，使了个眼色示意另一人先去把门反锁。

体育器材室是公共区域，王文荐仗着自己有个有钱的爹在学校肆无忌惮，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被哪个老师发现再上报请家长还是有些犯怵的。

然而人没走几步，紧闭的铁门就被人从外头踹了进来。

严浩翔瞥了眼被反弹的门误伤后捂着鼻子倒地的帮手，撇撇嘴没忍住笑出声，“嚯，不好意思哈兄弟，开门的力道没控制好。”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贺峻霖不可置信的看向门口，背光面里那抹慵懒惬意的身影斜靠在墙边，双手插兜，腿往后一勾掀上门板，还不忘顺带锁个门。

……严浩翔？

同样看清来人面孔的王文荐冷不丁顿在了原地。

严浩翔跨过地上那位嗷嗷流鼻血的仁兄，睨着扫了眼贺峻霖的方向，后者半边身子都抵在储物柜上，手臂被勒出好几道红印，模样好不狼狈。

严浩翔面带不悦的‘啧’了声，这才追责似的想起被自己晾在一边的王文荐。

“我还纳闷呢，是谁派头这么大敢三番五次在学校欺负人，原来是老朋友啊。”

严浩翔名声在外，再加上两人之前就有过不愉快的交集，王文荐吃过亏，打心底里是怵的，但又不想在自己地盘上输了气势，于是自我暗示的直了直背，嚣笑道，“严浩翔，没记错的话之前的事已经解决了，咱们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一个校外的混到学校里来干嘛，难不成连我跟这位同学的私事你也要管，手伸的未免有点太长了吧。”

严浩翔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话是这么讲没错，我对你们学校的事情不感兴趣，但你欺负我的人，还指望我对你客气？”

“你的人？”王文荐心底咯噔了一下，预感不妙，只见严浩翔冲贺峻霖勾了勾指尖，“过来。”

没什么好犹豫的，贺峻霖挣脱掉一直箍在手腕的手，像终于等到救星似的，任由严浩翔搂着把自己往怀里带。

他不是拒绝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他怎么进的学校，他是来帮我的吗，可他明明……

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身边这个男人是贺峻霖目前唯一能倚赖的安全来源。

严浩翔侧眸打量了一眼嘴角那道口红印，“怎么几天没见，又被人捉弄成小花猫了？”

贺峻霖反应过来，尴尬的对着脸胡乱抹了一通，更狼狈了。

王文荐听着两人倍显暧昧的交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想这次八成是踢到真钢板了，但碍于面子仍旧端着不服输的劲。

见严浩翔拾起脚边的裙子，王文荐的额角青筋不合时宜的抽了抽。

完了。

后者敛起笑意，淡淡道，“眼光不错，小吊带款式还挺新，就是这颜色俗了点，我家霖霖不喜欢。”

王文荐哽着脖子继续嘴硬，“我就跟他开个玩笑而已，又没真让……我靠你……！”

严浩翔不等人把话说完抬腿就往王文荐膝盖猛踹了一脚，后者吃痛跪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就被股外力死死拽着往后仰。

电光火石之间，王文荐已经被睡裙绕成的布带缠的呼吸开始不畅。

严浩翔看上去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不顾面前因为窒息而拼命乱挥的手，半俯身，凑到王文荐耳边，压低声音警告。

“没记错的话，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了，我是个混混，不是什么乐意讲道理的好人，贺峻霖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敢惹他一次，就等着让你那个有能耐的爸去ICU里替你续费。”

“听清楚了嘛？”严浩翔言辞淡淡，似乎是为了让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多长会儿记性，连带着手上的力道也愈发狠厉。

王文荐的面孔已经胀成了骇人的猪肝色，发不出声，只能拼了命的靠点头求饶。

严浩翔见好就收，一声‘滚’让王文荐顾不得面子连滚带爬冲出了器材室。

临了还不忘让他捎上那条他精心挑选的粉色短裙。

 

06

午休铃刚响，没有哪个缺心眼会在这烈日当空的点还在外面瞎晃悠，自然也不用担心再有人来搅和器材室里片刻的‘二人世界’。

“不是我说，你们学校这校服料子也太差了，做这么刺挠是想给谁穿。”

贺峻霖眨眨眼，这才发现严浩翔身上那件不太合身的校服竟然就是那天自己被换走的那件，只不过当时还陷在被拒绝的阴霾里，完全没觉得奇怪。

“不过幸好有它，要不然我还不一定混的进来。”

见半天没人应话，严浩翔这才注意到贺峻霖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弹过，表情木愣愣的，似乎还没从刚才发生的意外里缓过神来。

担心小朋友真的被吓到，严浩翔走近，状似无意的伸手捋了把贺峻霖的发顶。

“谢谢。”

其实有很多很多想问的，更意外严浩翔竟然真的会来保护自己，但思来想去，最能表现当下心情的似乎只有道谢。

“谢谢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我是偷溜进来的，保安现在估计正满世界抓我呢，我待不了多久，我来就想问问你，我这次应该算的上帮了你一个大忙吧，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忘了还有这茬了。

贺峻霖双手背在身后，指尖不安的勾绕着，难掩局促，“那个，我，我可以给你钱……”

想起那天掏遍口袋才凑出来的三百多块，再配上面前这张小花猫脸，实在是让人又可怜又心疼。

严浩翔无奈，挑唇轻笑了下，声音带着几分埋怨，“小小年纪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钱，我看上去有那么俗？”

贺峻霖赶忙摆手否认，因为紧张，再开口时甚至有些结巴。

“那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的。”

闻言，严浩翔漾在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刚刚没听清楚，你是不是说，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愿意给？”

贺峻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下一秒，严浩翔便将指腹抵上贺峻霖嘴角，区别于自己的体温正借擦拭的动作温柔摩挲着，贺峻霖屏息，不敢有除小口呼吸外的其他动作。

严浩翔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恶趣味，竟然觉得不经意沾上口红印记的嘴好看极了，唇形很薄很漂亮，让人忍不住……

忍不住想尝尝。

一旦动了某些心思，想撤回就变得不太容易。

严浩翔凑近，直到和对方鼻尖相抵才停下，贺峻霖被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吓的一僵，但严浩翔的手却比贺峻霖的反射弧先一步拦住后腰，并不打算给人后避的机会。

贺峻霖感觉到下巴被轻轻挑起，严浩翔温热的呼吸伴随盛满笑意的眸光近在咫尺。

太近了，近的连心脏都快忘了怎么跳。

耳边响起烟嗓递来的呢喃，夹带着三分不怀好意的暧昧。

“小贺同学，我说过了，我是个混混，没什么底线的那种。”

“我来的时候路过布告栏，看到了年级红榜，你成绩很好，特别是语文，名列前茅，既然小朋友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我接下来想做什么吧。”

白皙的肌理上早就被热意熏出一片绯红，贺峻霖垂眸，喉结滚了滚，根本不敢直视面前那双充满蛊惑的眼睛。

他是想……接吻嘛……

其实没必要这么有礼貌的，贺峻霖暗自腹诽，就算他想用吻当报酬，自己也不会拒绝，现在这么有商有量，反倒让人不好琢磨其中的意思。

回过神来挑破想法的贺峻霖忍不住把头埋的更低了些，还在纠结该怎么回应，原本揽在后腰的手却突然撤了回去，身后一空，没了安全感，贺峻霖有些茫然。

严浩翔挑眉解释，“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躲开，我不强人所难。”

心底默念完五个数，贺峻霖一步都没有挪。

于是严浩翔像得到允许般，在那张觊觎已久的唇上留下枚浅尝辄止的印章。

小朋友看上去好像不会接吻，紧张的都快僵了，不过没关系，以后多教几次就会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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